羙***
2019-06-15
郭德刚 于谦
卖吊票 甲:(上场,观众热烈欢迎,哄好)闹打你啊……我来了你还起哄甲:不认识我?(指捧哏)不认识他有情可原,是不是乙:怎么就有情可原哪甲:(再指捧哏)其实他也是一个很有名的人……叫什么来着?……乙:……您这有情可原。 我叫于谦甲:说相声的于谦!谁不知道呵乙:没有甲:啊,说得好!乙:不敢甲:恩~有老师没有啊?乙:有啊……我先生是石富宽甲:……你是他太太?乙:怎么lin的这是……甲:不般配,不般配乙:废话,能般配的了嘛。 先生,是师傅的意思甲:先生就是师傅……你拜他了?你是他徒弟?乙:对甲:你算糟践了乙:怎么我就糟践了甲:可惜了的乙:有什么可惜的啊甲:浪费啦乙:我什么材料我就浪费了甲:浪费...全部
卖吊票 甲:(上场,观众热烈欢迎,哄好)闹打你啊……我来了你还起哄甲:不认识我?(指捧哏)不认识他有情可原,是不是乙:怎么就有情可原哪甲:(再指捧哏)其实他也是一个很有名的人……叫什么来着?……乙:……您这有情可原。 我叫于谦甲:说相声的于谦!谁不知道呵乙:没有甲:啊,说得好!乙:不敢甲:恩~有老师没有啊?乙:有啊……我先生是石富宽甲:……你是他太太?乙:怎么lin的这是……甲:不般配,不般配乙:废话,能般配的了嘛。 先生,是师傅的意思甲:先生就是师傅……你拜他了?你是他徒弟?乙:对甲:你算糟践了乙:怎么我就糟践了甲:可惜了的乙:有什么可惜的啊甲:浪费啦乙:我什么材料我就浪费了甲:浪费啦。你拜他你……你就不如拜我呀,你拜我你早是人了乙:我现在还不是人呢合着!怎么说话哪?甲:你今年多大了?乙:我三十七了甲:嚯……也mao三十七了乙:野猫三十七了?甲:也……也差不……也大约三十七了乙:也三十七了就完了嘛甲:可惜了这么大岁数啊乙:怎么了甲:你……多余啊,拜我多好啊乙:我啊甲:拜我。 浪子回头金不换哪……啊,浪子?甲:今儿……你拜我,咱也不讲究什么形式了啊,就在这,就这些人作见证,磕仨头,我收你乙:(拦着)行行,您先等会甲:来吧,我等不了啦,快点……谢谢各位啊谢谢各位啊,百忙之中大伙来……谢谢!乙:(拦着)等会等会甲:来吧我等不了了,实在等不了啦乙:行了行了……先等会吧等会吧……怎么……您谁啊我就拜您为师,上来没两句话我就认一师傅……哪儿啊?甲:孤陋寡闻哪……不认识我啊,浪子?乙:咱别提这浪子了行不行啊甲:浪子回头金不换嘛乙:没有!我回不了头甲:不认识我?……都认识我啊乙:谁啊甲: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!谢谢各位!谢谢!谢谢~!三楼的朋友们你们好!!乙:有三楼么这儿?!……什么眼神您这儿……甲:看着像乙:哪啊……看着像不成啊,顶棚也算一层啊?甲:谢谢大家,谢谢大家,谢谢大家对我的鼓励……我是著名的大个儿的京剧表演艺术家乙:大个儿没看出来甲:你不认识我啊?……完了,你完了,你这半辈子糟践了甲:人都很尊敬我啊……今天中午人观众还请我吃西餐呢乙:还西餐甲:你……你没吃过吧?……你完了,你吃不了这个,你没那脑袋甲:咱们吃西餐去,往那儿一坐,啊,意大利面……意大利肉酱面,多好……服务员也客气,“大碗儿的小碗儿的?”“大碗儿的呀!”乙:这也分大小碗儿啊?!甲:告诉师傅,要宽条儿的,(抻面下锅状)现抻现煮!……说实在的啊,意大利离咱这儿也不远……在甘肃那边儿……讲究是一清二白……知道么乙:别说了……什么啊……我劝您啊,下回要韭叶儿,韭叶儿好吃甲:我喜欢要裤带儿,宽的乙:什么乱七八糟的甲:没吃过西餐,这人,知道吗乙:那马兰拉面我吃过!甲:(转移话题,大声)观众很尊敬我!!就是你,不认识我,我是老艺术家了,谢谢各位,知道么乙:你老带这么一“谢谢各位”,不贫哪甲:啊,管着嘛,乐意。 我是艺术家,真的啊,不说瞎话啊,骗你们我是石富宽乙:哎!别拿我师傅起誓啊甲:起誓嘛……唱这么些年戏了乙:唱什么戏?甲:你不知道我?打小儿,咱keba出身乙:你跟我差不多……我结巴出身甲:找地儿治切乙:治什么啊甲:结巴嘛乙:磕巴也不像话。 甲:keba嘛乙:唱戏的,那叫科班!甲:ke……科班!……对!打小儿咱们科班出身……这多少年了,富连成的学生我是乙:老戏班啊那是……富连成?!甲:对!富连成,马连良裘盛戎谭富英都是那儿的乙:现在都没有啦甲:解放初你们就知道没有了,喜连富盛世元韵庆嘛,到解放初期不让干了,不干了,其实是没停止,转入地下培训乙:戏班儿也转地下啊?甲:对……我们这艺名都连起来了……乙:什么啊甲:有喜字儿的富字儿的,一科科排呗乙:不就是喜连富盛世嘛甲:对啊……喜、连、富、盛、世、元、韵、庆、祝、建、国、五、十、六、周、年乙:啊???太长了吧这个!!!甲:(得意)我是年字科的!乙:哦……最后一科啦甲:对,我是最后一个年科的乙:哦……您叫……甲:年糕!乙:年糕啊……甲:谁不认识我,郭年糕乙:还郭年糕……甲:郭年糕嘛;加上本姓加上艺名,郭年糕乙:哦,您姓郭甲:我们年终都评,评业务好坏,然后把你评比的数字加上去;比如说马连良,考第五……五马连良乙:哦这就五马连良甲:张君秋第三啊,三张君秋;我年年第一……乙:您……?甲:一锅年糕!乙:啊?!……还有容器啊这个甲:问切……问切……没有不知道我的,我这个唱腔特点是软滑香糯,有浓郁的江米风格……乙:……对……甲:葆玖……葆玖夸我……葆玖知道么?乙:……梅葆玖?甲:……梅兰芳的公子……俩儿子,大的叫葆玖,二的叫久保……乙:桃啊?!甲:久保嘛……葆玖,梅葆玖嘛……梅葆玖最爱看我的戏,夸我,(兰花指)“爱听你唱的,你的演唱有浓郁的……枣香味……”乙:里面还搁枣了……甲:搁枣像话嘛……就是,这么甜哪这个东西呵……很少到北方来唱;久战江南,是少来华北乙:哦您在南方甲:一直在南方;上海啊无锡啊苏州啊芜湖啊,净跟那边;这也来过,也来过北方唱乙:什么时候来的?甲:呃……这话说来长了……前年吧乙:哦那可长了甲:前年,也是到北京来办事情——我的师叔在北京住乙:您师叔?甲:哦我来给他老人家上寿,他过生日。 他跟我师傅是亲师兄弟儿乙:那才叫师叔呢嘛甲:我师叔家住在北京京西北玄平坡下坎儿,这个地名叫虎岭……乙:哦(恍然大悟状)呵呵呵……对对对……您说这虎岭我熟……甲:知道吧?乙:熟!~~那地方净出这个粽子年糕什么的……甲:讨厌哪这个人哪……讨厌这实在太讨厌了……我今天是没带着刀我告诉你吧……乙:干嘛,还切给我一块是怎么着?……甲:(无奈状)跟这个不懂艺术的人你没法探讨……乙:怎么探讨,虎岭那儿……甲:废话废话废话……我师叔,能是……能是卖那个的嘛……对嘛,老艺术家啊……乙:哦也唱戏甲:有俩师弟,一糖的一馅儿的乙:一家子都是年糕啊?!甲:他跟我师傅是亲师兄弟……那,黏黏糊糊的感情……乙:……是,谁粘上谁都分不开甲:黏糊极了。 给老人家拜寿……我走的时候,上海哭得跟什么似的……不让我走乙:舍不得您?甲:舍不得!在上海坐船,上海各大商界的老板,站在码头边拉着我,“你得回来呀……”,尤其是稻香村的老板,五芳斋的老板,哭啊……“你不能不回来呀……”乙:(模仿点心铺老板)“那边缺货呀……”乙:(躲过甲推手)废话!这都什么老板啊这啊甲:讨厌,你这人……他们怕我不回去啊……江南人最喜欢我知道么甲:到了北京,我是很低调的乙:是么甲:我从来没有说……去喊切,我怎么怎么样……不接触媒体……就这个,他们都知道了……甲:北京那,《食品卫生报》……乙:您先等一会……您怎么老跟这部门有交道呢……甲:谁知道呢……你说都瞒了没瞒了他们……《食品卫生报》头版头条:“一锅年糕今日抵京”乙:哎,这就算到货了甲:(发狠)我扔你脸上连眉毛都粘下来你信嘛乙:是够黏的啊这个!甲:多讨厌这人啊……我们是艺术啊!要不然,能有这么些个观众,疯了似的,要求我唱戏?乙:……请您?甲:北京一万多观众……坐在工商局门口不走!乙:您瞧去这地方!……甲:坐那儿哭啊,(学广告唱)“今年过年不收礼啊,收礼只收郭年糕啊……”乙:嗐……什么乱七八糟的……甲:央gai我啊,央gai我……不唱!我来是办事来的乙:不唱戏?甲:我来帮我师叔干活来的,伺候老人家……老爷子岁数也大了,我跟他一块聊一聊(捋叶子,包,用牙系紧)……完事……排遣一下寂寞(包第二个)……我哪有时间……乙:您顺便还赚点钱哪这个?……甲:……我帮助他啊……乙:帮人干什么呢啊这是……甲:我帮他料理生活啊……最后文化部门也来找我来了……“唱吧,您不能不唱啊,地儿随您挑……你说隆福寺,你说牛街……”乙:赶小市儿去了您啊?……甲:气的我啊……那儿能干嘛那个?那个……这个季节风砂大啊……都爆一下子……那玩意儿怎么弄啊……乙:对,脏了就不能吃了……甲:弄戏啊……那脸上,抹得黏黏糊糊的,这砂子都粘上了……乙:您这把年糕抹脸上也不成……甲:shai啊(在自己脸上乱画)……那个shai啊……化妆嘛……乙:哦……甲:你哪懂这个切……乙:我是不懂甲:又央gai我,师叔也说,“去吧,去吧,人家央gai你,去吧,别客气了啊,不丢人,哪行不吃饭哪,是不是”乙:这什么话啊这是……甲:定下来了!唱啊!乙:能唱了?甲:北京城最好的园子,长安大戏院乙:嚯?甲:行么这地儿?乙:唉哟,那最好的唱戏的园子了甲:就这儿了!贴牌子,年糕跟这儿……前后排,不分前后啊,票价一律一千乙:一千块钱一张票?甲:票价一千,白糖奉送!乙:怎么还送糖啊这个……甲:观众喝茶嘛,搁点儿糖啊,甜丝丝儿的看咱啊乙:哦,这么个意思……甲:哎……跟这儿看;水牌子一出,了不得了,好家伙……我心里也痛快乙:高兴?甲:很少在北京唱,天子脚下,这回我卖派卖派乙,哎,显一显甲:贴了三天,那天我打门口过,一抬头,哎?我年糕那……那广告哪儿去了?……乙:……还是卖年糕的甲:嗯?怎么改了……“本剧场,上演……高跷?”乙:高跷甲:高跷是庙会的玩意儿啊……踩着那腿儿……他不怕把长安的台子弄碎了?乙:你管的着管不着啊?甲:不是,应该是我的日子怎么给他们了呢?……我问问去吧甲:我心里很生气啊!不尊敬我啊!明明定好是我,为什么换了高跷了呢?乙:对啊怎么改了甲:(横眉立目)来到这嘡把门就踢开了,拿手一指经理,“怎么回事?!有谱吗??!!不说好我唱吗,为什么换高跷了???!!!”乙:哎甲:嘿,话是拦路虎,经理这个尴尬啊……乙:不好意思了甲:“出去!!!”乙:啊……?甲:(低眉顺眼,弯腰退出去五步,小心翼翼重新敲门)甲:“进来!”甲:(满脸堆笑)“您忙着哪……有功夫吗”甲:(不耐烦)“进进进进……”甲:(如蒙大赦,返身小心掩门,进)“添麻烦啊……不是定好了我跟这儿卖……不是,跟这儿唱嘛……”乙:别把实话秃噜出来啊……甲:“……怎么又换了……换了高跷了呢?……你那个台子,不是杵的都是眼儿么?……”乙:嗐,别提这个了甲:“哦,也是没有办法……局里面来电话了,让我们上演一点高档次的节目”甲:(十分委屈)“我还不如高跷哪??!!”甲:(义愤填膺)“好!你等着我的!你等着我的!……哎,你看我的!”甲:出来之后气得我啊……这叫欺负人!!乙:是啊!……甲:非得你这儿唱?北京城园子多啦!乙:那倒是甲:哪儿咱不能唱?乙:换一个甲:人民剧场!乙:好啊甲:一样吧?乙:大剧场甲:唱戏的老园子!出牌子!乙:上那儿去甲:年糕挪到这儿来了!票价一千!乙:还不变甲:白糖照样奉送!乙:咱别老提这糖了成不成甲:这你必须得有这个……跟这唱!出海报!甲:天底下全知道了……消息传到武汉,武汉的戏迷都傻了……“在南方都很少唱啊,现在年糕运到北京去啦?咱们得去啊”乙:追啊甲:来吧,都奔火车站,一天跑八十多趟火车乙:嚯甲:四十节车厢,俩火车头,前面一个拉的,后面一个推的乙:多大劲儿……甲:三天,武汉空了!!乙:嚯!甲:没人了!!乙:全上北京来了?甲:都上北京看郭年糕来了乙:嗬甲:太捧了!我痛快啊!!……消息传到上海乙:上海怎么样?甲:上海的戏迷哭了……“啊?我说没回来哪,上北京啦,咱们得去啊!”乙:追您?甲:追!大小轮船都坐满啦乙:往北京运甲:实在没辙了,把家里洗澡盆扔黄浦江里头,拿俩擀面棍儿就游过来了(擀面棍儿划船状)……乙:好家伙……谁出的主意啊这是……甲:太捧了!……捧郭年糕。 西安!……乙:西安怎么样?甲:西安的戏迷哭得跟泪人儿似的……乙:是啊?甲:大伙凑钱买一大炮乙:……干嘛用?甲:一人屁股底下搁一大铁炮,腾!乙:这是……甲:一炮打到北京来了!乙:喝!甲:龙行一步,百草沾恩。 北京城,什么叫酒店、宾馆、饭店、招待所……连洗头房都住满了乙:好家伙甲:都是人哪!天南海北看戏的,屋里坐不了啦,都上街上切,一个帐篷挨一个帐篷……乙:都住街上?甲:披着毛巾被跟那儿等着乙:好家伙甲:看郭年糕啊,太捧我啦。 我师叔很感动啊,出来慰问大伙,“谢谢,谢谢大家,谢谢大家支持郭年糕啊,谢谢……唉哟……年纪不小了,给您倒杯热水,倒热水……哎,您这个来个毛巾被,围好了……哎,你咳嗽啊,来来来来,感冒药,赶紧吃啊……”乙:还备着药呢甲:过来个小伙子,“大爷,有创可贴吗?”甲:“有,”(递)“怎么的啦?”甲:“我妈吐血啦”甲:(晕,往回拿)“这拿回来吧”乙:再把创可贴冲跑了……甲:“不管用”……“怎么回事啊?……怎么吐血的?”甲:“我妈……看不见郭年糕着急啊,看不见年糕我妈急的”甲:“别着急,这屉这就得!”乙:好嘛甲:多大岁数都有啊,挨个的慰问哪……这边坐一老头,瘦长脸儿,窝佝眼儿,山羊胡子……我师叔过来了,“谢谢您,谢谢您支持,这么大年纪了……您怎么称呼啊?”甲:“拉登!”……甲:(unbelievable)乙:不是我说……拉登上这儿听戏来啦??……甲:“登哥……”乙:登哥?甲:“……太危险啦……”甲:“顾不了啦,顾不了啦,先看完郭年糕再说!可以报警,散戏之后再说,啊!”甲:“谢谢,谢谢,太支持了……”甲:(感动)看见了嘛!为了郭年糕,拉登都出来了!乙:(以彻底支持的表情和语气刨)拉登太馋了……甲:(假装瞧不着)我很欣慰啊……有这么多人支持郭年糕……当然啦,咱们这戏安排的也好……乙:哦戏码好?甲:喝这天这戏码太好了乙:怎么?甲:头一出,张建国的乙:哦那是奚派的甲:嚯?知道?乙:啊,张建国啊,好啊甲:他们最早跟我推荐,我说,不行,我讨厌这“稀”派的东西乙:为什么?甲:这太稀……不成个儿,知道么乙:多搁点儿江米不就好了么甲:不要他,不要他,后来他们说了,说这不行……言兴朋?乙:哦那也好啊。 收起